前面的御舟上,那四名桨手都被萧遥逸折腾一夜,然后又一鼓作气划出数里,这会儿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。
远处一片礁群被芦苇环绕,散落在方圆数里的湖面上。这种礁群危机四伏,一个不小心就会船毁人亡,但御舟却径直朝礁群驶去。
如果御舟冒险从芦苇间穿过,这样狭窄的水路,不仅追逐的楼船,连较小的艨艟斗舰也难以通行,只能绕道,御舟就有机会摆脱追击。
船体狭小的走舸缓缓越过斗舰士卒林立的舰身,盯紧仓皇逃窗的御舟,就像一条条蓄势待发的苍狼,随时等待着张开獠牙,刺穿猎物的咽喉。
礁岛后方数里的湖面上突然驶出一艘宽阔的画舫。那艘画舫是由两条船只并在一起,比寻常船只宽了一倍。舫上的建筑足有三层,虽然比不上楼船气势宏伟,但船篷两端挑起如同蕉叶,结构精巧至极。
舫上朱栏翠幕就像世家贵族用来游湖览景的私舫。舫内人影穿梭不绝,远远能看到最上面一层的精阁中,数十名宽衣博带的贵族正在宴饮吟诵,如同神仙中人。
正在疾驶的御舟立刻转向,加速驶向画舫。
萧遥逸眉峰一挑:“王茂弘!”
“不只吧,我看到徐老爷子了。”
程宗扬眯着眼道:“旁边那个是谁?”
“哪个?”
“那个,五十多岁年纪,正在说话的。看起来很有气质那个。”
萧遥逸低骂一声,然后道:“那是谢太傅。”
程宗扬点了点头,“看起来很是神清气朗啊。咦?那是王处仲?”
“王丞相、谢太傅、王侍中、周仆射、徐司空、桓大司马、王驸马个一个数着,语带讽刺地说道:“江左名士重臣济济一堂啊。”
古冥隐这
第五章 争锋
“森森连岭,茫茫原畴。”
众人连连点头,称美不已。
此言一出,喧闹的席间气氛顿时一僵。
有人嚷道:“陛下当废!推立新帝!”
古冥隐微微松了口气,尖声道:“快!快!”
周仆射冷哼一声:“风景虽佳,奈何不得其主。”
谢太傅从容道:“旗号的萧字,似是少陵萧侯。”
云丹琉长刀一摆,黑气被她劲气震开,游丝般消散无痕。
御舟与画舫还有两里远近,中间隔着一片芦苇丛生的浅滩。
王茂弘点着头,慢吞呑道:“这是太傅作的兰亭吧?好诗啊。”
旁边一个文士抚掌道:“林无静树,川无停流,果然是好句!”
“帝位有德者居之!陛下既然失德,自当退位!由群臣推立新帝!”
王茂弘道:“我这眼睛也不济事了,太傅瞧瞧,是哪位带的士卒?”
谢太傅依在茵席上,用低沉浑厚的声音咏哦道:“迥霄垂雾,凝泉散流……”
旁边几个听他说得荒唐,禁不住要笑,偏王茂弘听得认真,又把笑声呑了回去。
众人极少见过王茂弘发脾气,此时被他一喝,连一向自视极高的桓大司马都哑了。
王茂弘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,吩咐从人道:“难得萧侯有心,请他过来一叙吧。”
“宫中一岁购媚药数千贯,传闻宫人不肯行奸者,尽被灌入媚药,行奸后再乱棍打死。”
那位禁军骑兵参军摸着脸颊,寻思良久才道:“湖上秋色正佳,这些士卒许是踏秋而来吧。”
“铛”的一声,古冥隐爪尖叩在偃月刀的刀脊上,一股黑气随即沿着刀锋如妖蛇般游上刀锷。
司空徐度坐在一旁,自顾自举觥痛饮。侍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