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凝羽,感觉她身体愈发轻盈,仿佛她所有的精力都消失了,只剩下空空的躯壳。望着凝羽失去血色的面孔,程宗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,最后才勉强道:“不用这么拼命……”
凝羽淡淡一笑,闭上眼,没有开口。
卡瓦首先清醒过来,帮着武二郎解下被缚的族人。受过毒烟的侵蚀,被掳的花苗人都显得神智恍惚。好在鬼王峒的使者已经逃遁,无力再来操控他们。
唯一奇怪的是阿夕。她静静看着程宗扬,目光中没有一丝波澜。
程宗扬心头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浓重,对于自己的外貌,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,不算丑,但绝对与玉树临风、风流倜傥这些词汇无关。阿葭和阿夕先后委身于自己的情形,想起来都十分诡异。可程宗扬猜不出这种诡异来自何处。
阿夕静静看着他,忽然弓下腰,从乱纷纷的圆木间捡起一个黑色的盒子,递给程宗扬。
盒子是用精铁制成,有手掌大小。在它掉落的位置散落着几块黑色的碎布。
那是鬼王峒使者被凝羽刀锋划碎的黑袍。
可以想像,它是从使者的衣袍中掉落出来。究竟是什么物品,会被鬼王峒的使者贴身收藏?
程宗扬打开盒盖,看到的是几朵干枯的蘑菇。它们的颈很粗,菌冠小小的,颜色鲜红,表面覆盖着淡黄的鳞片,手指一碰,就落下细细的粉末。
“这是蛤蟆菌,”
祁远道:“又叫毒蝇伞,这东西只长在松树下面,毒性大得狠。”
程宗扬随手把铁盒扔在案上:“云老哥呢?”
鬼王峒的使者逃进地宫深处,他们也不敢再追。武二郎一把火烧掉木塔,几个人循着原路退回。
在寝宫外,他们看到大批白夷人。那些俊美的战士将寝宫团团围住,而他们包围中,只有一个
女人。
“族长呢?”
“是鱼人……”
“那只母兔子呢?”
一个细微的声音说道。
“云老哥没告诉你?”
难道南荒没有别的毒药?
“你还没有找到霓龙丝。”
凝羽摇了摇头:“我不知道。”
樨夫人颤抖着道:“不要杀我……”
程宗扬道:“被鬼王峒的人弄死了。”
程宗扬想了想,打开柜子,把樨夫人拖出来。
凝羽道:“那个姓谢的文士,说在碧鲮族。”
程宗扬握住她的冰凉的手指: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说着他从帷幕上撕下一块碎布,塞在樨夫人嘴中。
程宗扬提起一丝兴趣,“他说的碧鲮族?是鱼人吗?”
“小心。那母兔子撒起谎来眼都不眨,别让她骗了。”
突然间,他很想逃离南荒,离开这个诡异而神秘的地方。
樨夫人本来惊恐万状,听说合作才安下心来,连连点头。
近千名白夷战士就那样眼睁睁看着,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半步。
他听到大地低沉的呼吸声,身边的空间仿佛呼吸着起伏变形。
说着祁远提醒道:“程头儿,那蛤蟆菌可别乱碰,出人命的。”
程宗扬压低声音道:“你最好乞求她不要有事,不然你也活不了。”
苏荔偏了偏头,眼睛却只瞧着威风凛凛的武二郎,满满的都是笑意。
祁远还不知道这事,顿时一惊。刚把白夷人安抚下来,偏偏族长又没了。
程宗扬扯开绳索:“你的族人要见你,去和他们见个面,叫他们安心。”
程宗扬用布巾擦了擦手指。几株毒蘑菇,那鬼王峒使者还巴巴地带在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