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花纷纷,嬉嬉闹闹,飘飘摇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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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斐潜和家人一起吃羌煮的时候,在冀州之处,也同样也有几个人围坐一处,吃着羌煮。
曹公未进军荆州之时,某便见得曹公,谏言于其面,直言荆州一地,麻烦极大,问题极多,劝曹公不可擅轻而动,然则如何?
这荆州一地,为骠骑之根本是也,昔日骠骑起自浮萍之时,便于荆州……更何况荆襄士族,多有联姻,这黄氏蔡氏庞氏,皆为亲属,曹公即便是得了荆州,这些人,是用,还是不用?季孙之忧,不在颛臾,而在萧墙之内也……
清河县。
县城中最为贵气的酒楼上,在屋内助兴的女子正在乐曲声中边歌边舞,两名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各自持着酒杯,似乎都在看着舞姬,但实际上是借着舞曲的遮蔽,相互谈着一些不方便他人听闻的话语。
……兄弟是中平元年上了任……不是兄弟我吹嘘,上任之后,对政务之时,是兢兢业业,不敢有半点懈怠……可是偏偏遇到了黄巾贼!
左边的那个中年人一脸的无奈,我也并非是完全不通军事,整顿防务,严肃军律,修葺工事,又是打探黄巾贼子的消息,又是定下封锁清剿的策略……可,可问题是,区区一县之地,所能用的兵卒又有几何?黄巾贼呢?打败了几百人,便来了几千人,打败了几千人,便是来了数万人……
兄弟我打退了黄巾贼三次!足足三次啊!那个时候,城头上的尸首……连我自己都是差一点死在了城头上……哎……
右边的中年人将一杯酒递了过去,不想那些了,喝酒,喝酒。
嗨,也罢!喝酒!
两人相互致意,然后一饮而尽。
兄弟我也知道,如今翻这些旧账,多少也没有什么意思……只不过当下社稷纷乱,人心也是如此,更有人言还不如当时就是黄天换了苍天!
此言太过!太过了,当罚酒,罚酒!
嗯……罚酒便是罚酒……
两人便是又是喝了一杯,然后目光便是向着酒楼之外投去。
酒楼外面,便是清河略显得有些败坏和破旧的市坊。即便是飞雪纷纷,也不能尽数遮蔽着破败,就连路上的行人,也似乎是脱了全身的气力,只剩下了一个行尸走肉一般的躯壳。
呵呵,昔日韩使君所在之时,我等以为韩使君无能,不能成于当世,然后呢?袁公倒是众望所归……众望所归啊!结果又是如何?呵呵……如今袁公走了,曹公来了……三支兵马,加起来便是差不多二十万了罢?又是先动手的,便是如何?如何了?
左手的中年人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,荆州之地,便是二十万,结果便是堪堪取了一个荆北之地,然后呢?骠骑一出武关,便是忙不迭的议和,议和!这天下可不仅仅只有荆州!又是需要多少兵马?多少钱粮?就一个荆州之地便是如此,天下,天下又将如何?这天下,依旧还是大汉天下么?
右边的人愣了一下,然后也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,过了片刻,他自己取了酒壶,连续饮了几杯,声音低沉的说道,大汉终究还是大汉……
大汉……呵呵,大汉啊……
大汉……呜呜,大汉啊……
窗外,是雪纷飞。
…………
纷纷飞雪而下,穿着黑红色的朝服,戴着沉重的冕冠,刘协站在皇宫高台之上,看着远处市坊之中的民众在飞雪之中缓缓而行。
隔得远,便是什么都听不见,只能是靠着想象。
想象这些大汉的百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