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协坐在宝座之上,心中盘旋着无数的问号,脸色在黑暗之中惨白,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血色,如同使用了三四百年之后,已经完全褪色的大汉旗帜。
……щ……
另外一方面也打起来的,在江东。
砰的撞击之声响起在城墙上,满地的石块、血水便随之一震。
慌乱的叫喊声中,人影晃动。
孙朗在几天之内,不知道从哪里便是召集了大量的人马,沿途的郡县根本不敢出兵向抗,纷纷蜷缩在城池之中,使得孙朗便是得以直接兵临吴郡!
就攻城战而言,孙朗这样的展开进攻多少会显得极为仓促,但是孙朗仍旧选择了这样的直接攻击。
疯狂的,不顾一切的进攻。
在吴郡的东、西、北三个方向上,整个战线几乎是同时发起进攻。因为准备时间不长,所以攻城所用的仅是弓矢、云梯等物,但在大规模的佯攻下,孙朗选择了两点作为突破口,依靠着自身的武勇和敢死队的强悍,给吴郡城头上的守军造成了极大的威胁。
酷似孙坚的孙朗,当穿上铠甲站在一线,甚至是顶着箭矢鏖战的时候,在吴郡上防守的孙氏老卒几乎都下意识的避开了孙朗的方向,使得孙朗的进攻几乎一举得手,若不是孙权带着他的亲卫在城墙之上奋力抵抗,说不得就是被破城了!
为什么会这样?
孙朗为什么能攻到了这里?
为什么吴郡城中防御这么软弱?
为什么周边的人马毫无动静?
无数的念头,无数个的为什么在孙权心中升腾而起,然后一个个的往外蹦。
孙权心中隐隐有猜测,但是他不敢想,不愿意承认,甚至害怕去真正的思索,去找寻出答案。
孙权感觉,吴郡就像一个大型傩舞的场所,傩人戴着狰狞面具,拿着武器,在火把照耀下舞动着,跳跃着驱疫,将危害人类的邪魅赶走。
只不过不知道这瘟疫邪魅,到底是孙朗,还是孙权他自己。
凶猛的攻城与厮杀大概进行了小半个时辰,到达巅峰之后,便是稍微有些回落,然后孙朗稍微调整了一下,北面的城墙又是派上了新的一队兵卒攻击,选取的点刚好是为了防御西面而调走了一些人手的薄弱处。
同时,孙朗也在东西两面发动了佯攻。
这样的攻城战术从不出奇,也没有什么新意,但是很好用。以至于某些书生看见这样的攻城战术定然会不屑一顾,表示这又有什么意思,一点新意都没有。但是在实际当中,虽然守城军占地利之便,但作为防御方,需要防御城墙之上所有的点,便如同一根绷紧的皮筋,时不时的就会被拉扯,另外一方的攻城军只需选取几处反复施压,周围的力量就会不知不觉当中被吸引过去,稍微没有一点经验的,就会手忙脚乱,暴露出薄弱点,成为攻城方强攻登城的突破口。
城墙之上,孙权眼见着孙朗手下朝着北面城墙悍然攻击,手脚都有些冰凉。孙大帝好歹也吃了几天的行伍饭菜,虽然不算是兵油子,也未必有多少武力上的长进,但是至少懂得一些要害,见势头不对,便是大叫出声,带着手下又是急急前往北面城墙,企图救火。
为什么,为什么!
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?
为什么是孙家自己人,孙氏的兄弟在自相残杀?!
孙权一边指挥着兵卒抵御进攻,一边在心中大声的呐喊,在疯狂的咒骂,以及对于城下的孙朗投去了愤怒的眼镖。若是眼镖有杀伤力,怕是当下孙朗便是浑身上下都是窟窿了。